荊楚一戰，大軍壓境時，守軍抵抗跟鬨著玩似的。
一個個餓的麵黃肌瘦，兵器都拿不穩，怎麼打？
贏了不會更好，輸了也不會更差。
一群沒有信仰，看不到未來的作戰部隊，戰力不如流民。
嬴陰曼和子獻用的戰術很簡單，隻是一味的讓炊事班給降兵做飯。
肉乾煮豆子加純雜糧餅子，不值錢的食材，也算不上好吃。
但管飽。
降兵吃飽後，兩人第一次對‘撒豆成兵’這個成語有了直觀的理解。
豆子召喚來的天兵天將，他們是真的悍不畏死。
荊楚掌權者就那麼被自己人種在了地裡，或者說，自己把自己種進了地裡。
身為掌權者，享樂可以，食色性也。
明君和昏君的差距不在於享樂，而在享樂之外的時間。
美人再多，不會動搖根基。
衣食住行再奢華，也消耗不了多少資源，反而可以讓錢流動起來。
關鍵是不要作死！
玩的時候好好玩，工作的時候認真工作，把人當人。
資本同理。
是，資本可以囂張到把‘你奈我何’掛在嘴邊，沒問題。
有規則在，人們除了氣憤，確實無可奈何。
不過，你最好禱告維護資本的規則一直都在，禱告沒人再吟唱‘我花開後百花殺’。
肆意妄為可以，掛在電線杆上的時候記得要保持微笑。
何離離翻看著資料，越看越心驚。
布局太過於宏大，計劃太過於瘋狂，讓人一時間消化不了。
“主人，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會給你添亂。”
“我能不能問個不該問的問題。”
“你可以不用理我，我聽到答案也不會入腦，更不會告訴任何人。”
江宇點點頭，給了小丫頭一個隨意的手勢。
何離離小心翼翼組織措詞，儘量讓自己的問題不敏感。
“你竭儘全力想要做的那件事，是不是失敗了？”
江宇放下手中的筆，微微皺眉，沉默好一會，深深歎了口氣。
“你認為有多少成功率？”
“正麵回答。”
有控心咒在不能對主人說謊，但是可以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
一句正麵回答，徹底把何離離的小心思全部抹殺。
“主人，你真想聽實話。”
“你要知道，實話比起謊言，會很難讓人接受。”
“我可不想死。”
江宇瞪了何離離一眼，小丫頭趕緊夾起尾巴作乖巧狀。
表情真誠的一批，不敢再胡鬨。
“零。”
“喪屍就是喪屍，早就死掉的人類怎麼可能複生。”
“是，傳承可以重塑肉身，有些寶物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前提是魂魄完好，三魂一個都不能少。”
“喪屍有什麼？”
“人類死亡瞬間，一魂一魄就已經進入輪回，剩下的逸散於天地間。”
“我異能裡沒有魂術，至少知道常識...”
何離離這些話不知道在心裡藏了多久，今天終於可以說個痛快。
她不是不敢說，隻是不忍心。
主人為了喪屍複生計劃付出了太多，多到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知道整個計劃時，已經太晚太晚。
無論對錯，無論幾率有多小，隻能走到儘頭。
江宇沒有惱怒，取出一份文件，素影一字一句眷寫的手抄本。
千百次實驗，無數個不眠不休的夜晚，數不清的天材地寶
一切的一切，最後凝聚出小小一本筆記。
十幾萬字，字字血汗。
“如果我告訴你，喪屍體內有著完整的魂魄，成功率會不會高一點？”
“如果我告訴你，已經找到了鎖定生機的方法，成功率會不會高一點？”
“如果我告訴你...”
江宇把實驗的進展毫無保留的告訴何離離，文件裡有完整的實驗數據。
沒有篡改，沒有加密。
何離離翻看著實驗數據，表情越來越興奮。
眼眸紅的嚇人。
“我能做什麼？”
“告訴我，我能做什麼，什麼都可以。”
“殺人，自殺，編製謊言，虛構新聞...”
“告訴我，我什麼都可以做，《末時代》同樣可以沒有底線。”
何離離要瘋了，她一直認為無稽的計劃，竟然完成了大半。
剩下的小半，前路清晰。
末世全是畜生，多她一個不多。
萬一真的成事，不對，一定能成事，沒有意外。
決不能有意外！
哪怕她不是主導，隻是稍稍助力過進程，推廣巨魔芋的惡行屁都算不上。
不要說遺臭萬年，連汙點都算不上。
何離離會跟著江宇、素影二人流芳百世，比肩神靈。
江宇拿回手稿，搖了搖頭。
“還不是時候。”
“除了我交代的任務，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我隻是讓你清楚一件事，沒有人能阻止我完成複生計劃。”
“不惜一切代價，沒有底線。”
清水瘋了。
自從那日金蠶蠱見過祖神蚩尤後，對她的召喚不在給任何反應。
本來就沒有驅使的資格，現在連溝通的資格都沒有了。
小丫頭哭訴過，跪拜過，哀求過，用刀子割下身上最肥美的血肉喂養過。
甚至不惜出賣色相，沐浴淨身後為金蠶蠱獻舞一曲。
高清無碼那種。
金蠶蠱被這隻沒毛的猴子煩的受不了，躲進蠱室裡再也不願出來。
清水瘋魔幾日，無奈放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辦法的事。
不聽話就不聽話吧，反正自己乖乖苟在哀牢古城也沒什麼危險。
刺殺這種事，三五個月未必能碰到一次。
如今多了應龍守護，更不用為自己的安全擔心。
想通了後，清水把所有心思用在了培育長生蠱之上，吃住全在蠱室之內。
用最古老的吞噬法一輪輪篩選，一輪輪淘汰。
幾日不眠不休，終於讓清水摸索出了些許痕跡。
十幾輪吞噬後，陶罐了幸存的幼蟲身上隱隱透出微弱生機。
生機不屬於幼蟲本體，以能量形態存在於體內，遇到危險時可以激活。
清水欣喜若狂，總算能在主人麵前抬起頭了。
她不是廢物，她有價值，不需要依靠那群沒用的屎黃色蟑螂。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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