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八十五章 水龍宮(1 / 1)

叩問仙道 雨打青石 2145 字 1天前

“諸位不勞遠送。”

宴罷,秦桑辭彆飛仙三友,乘風而去。

飛仙三友此次宴請秦桑,邀他入夥,但一來時機不對,二來他們還需要做些準備,無法立刻起程。

秦桑對此行也頗為期待,當他發現當世妖獸都已舍棄上古妖法,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上古妖族總會留下一些遺產,不會被歲月磨滅,這些對於當世妖修而言如同雞肋。若非無意間得罪了妖聖,他肯定要留下來,仔細搜尋一番。現在終於發現了一條線索,也在預料之中。

不過,方才聽飛仙三友談起,世間修煉上古妖法的並非僅剩秦桑一個,雖然上古妖法已經不是主流,但還是有存世的,隻是妖域盛傳上古妖法隱患重重,能夠堅持己見的妖修寥寥無幾。蓮渡大澤南岸俗稱南境,據說那裡尚有修煉上古妖法的妖修存世。

現在蓮渡大澤不安穩,飛仙三友無法去南境尋找幫手,便找上了秦桑。

動身之前,秦桑打算繼續留在天雲浦,飛仙三友並未透露目的所在,但可以肯定是在蓮渡大澤之中,所以秦桑要多多打探消息,對接下來的行程做準備。

此行對飛仙三友至關重要,暫時沒有向秦桑透露多少信息,有些秘密,要等到出發之時才會告訴秦桑。但通過飛仙三友謹慎的表現就能看出來,難度定然遠勝上次謀取蚌珠,應該還會有對手。

同時秦桑也意識到一點,妖族的上古妖法並未被徹底埋沒,機緣不能讓他獨享,很可能這次就會遇到競爭者……

夜色中。

秦桑飛在半空,感受著清涼的夜風,心中不停閃念。

……

天雲浦出現在視野儘頭。

秦桑掃過熟悉的山巒,視線落在和天雲浦相鄰的骨媚道場。

上次大戰,骨媚落敗,沒有一蹶不振,她積極結交盟友,尋求外援,漸漸恢複元氣,此後雙方大戰小戰不斷,死傷無數,不料骨媚越打底氣越足,因為她傍上了一個煉虛後期的大妖王。

赤練也不甘示弱,有秦桑主內,她基本常年遊蕩在外,聯合其他妖王組成一股不弱的勢力,此時正在和另一位大妖王勾兌。

骨媚和赤練刻意映照出的對立局麵取得了成效,她們分彆加入兩位大妖王麾下,並且她們的道場成為兩大勢力交鋒的前線。

在外部看來,她們就是死敵。

另一邊,梅山元君早早率領三崆山妖兵投入黑寂妖王麾下,黑寂妖王如今風頭正盛,梅山元君過得很滋潤。

今時今日,四王空出的領地基本都被瓜分乾淨,新的老的大妖王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恐怕蓮渡大澤土生土長的妖修做夢也想不到,身邊竟有這麼多頂尖強者。

秦桑暗暗冷笑,降下遁光,落入天雲浦。

在半空中,秦桑感知到從對麵射來幾束陰冷的目光,想必是骨媚向她背後那位大妖王求來的幫手。

赤練和骨媚皆出自五仙齋,但以後有覆滅對方基業的機會,絕不會手下留情,這樣反而更加真實。

隨著時間推移,這裡的局勢愈發緊張,風聲鶴唳。

“如果赤練那邊兒還沒有進展,骨媚估計要動手了……”

秦桑心中暗忖,無視那些目光,落入山中。剛進入山門,就感應到熟悉的氣息,眼前一花,赤練現身。

“你何時回來的?”

“回來不久,你去赴宴了?飛仙三友到底有何圖謀,還要專門設宴,”赤練好奇道。

“局勢變幻莫測,他們當然想要和五仙齋走得近一些,可惜沒能見到正主,讓他們失望了,”秦桑早就準備好了托詞。

“飛仙三友……”

赤練手指輕輕點著下巴,“你覺得有不有可能拉攏他們?”

“你是指五仙齋還是天雲浦?”秦桑問。

“當然是天雲浦!”

赤練篤定道,“我依舊隱藏身份,由你出麵牽線,邀請他們加入天雲浦。若能招攬他們三個那頭白蛟也不敢小瞧我!”

赤練有五仙齋賜予的寶物,能夠掩蓋真正身份不過秦桑領教了墨硯神通的厲害,很懷疑那件寶物能否瞞過墨硯的法眼。

“墨硯那家夥的眼光毒辣朝夕相處,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秦桑婉言勸赤練打消這個念頭。

飛仙三友一門心思解決身上的隱患,怎麼可能加入天雲浦。

赤練也覺得希望不大,“算了,不說這些了,你挑一些護衛,明天陪我去一趟水龍宮,切記不可弱了聲勢!”

“水龍宮?”

秦桑看了眼山外,“骨媚知道我們離山,會不會趁虛而入?”

“給她十個膽子!”

赤練不屑,“騷狐狸甘為瘴癘瘟君的玩物,我卻要和白龍王結為盟友,她敢偷襲天雲浦,我立刻就率領龍宮水兵平了她的狐狸洞!”

赤練口中的瘴癘瘟君和白龍王正是蓮渡大澤的兩位霸主。

白龍王不僅名號頗有氣魄,還將自己的道場命名為水龍宮,曾以一己之力令四王不得東進,可見實力之強。

赤練早就和水龍宮取得了聯係,但她想要的是結盟而非投靠,白龍王一直興趣缺缺,不知什麼原因,現在終於鬆口了。

“此次前往水龍宮,結盟隻是小事。白龍王不久前站了出來,傳貼八方,據說各方勢力都會派出使者前來,包括瘴癘瘟君,是一件難得的盛事。短時間內,會盟是不可能結束的,不僅更容易打探消息,還會有一些小型的交易會,到時我便為你介紹幾位道友……”

赤練簡短扼要說明原委。

秦桑期待的正是這種會盟,聞言大喜,“那就多謝道友了。”

天雲浦當夜便開始籌備,翌日清晨,赤練和秦桑乘香車寶輦,率領儀仗,浩浩蕩蕩離開山門駕雲東去。

骨媚被驚動,站在山頂,冷眼看著儀仗遠去。

在她左右各站著一人,一人骨瘦如柴,唇上兩撇胡須,長相有些猥瑣。

他輕撚胡須,佯怒道:“他們竟敢這時候離開山門,分明是不將我們兄弟放在眼裡!來之前,瘟君命我等便宜行事,骨道友,要不要現在端了他們的老巢?”

骨媚俏臉緊繃,臉色也不好看,緊咬貝齒,“瘟君剛剛傳來法諭,警告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命我速速過去,後麵就有勞二位看顧山門了。”

“既然是瘟君詔令,道友快去,有我們在,定然萬無一失!”

兩妖滿口答應。

骨媚點點頭,腰肢一擺,騰雲而去,一舉一動竟都透著萬種風情。

兩妖看著她的背影,眼神火熱,卻不敢有輕薄之舉,誰讓她是瘟君的禁臠呢。

……

儀仗沒有直奔水龍宮,赤練先去會合其他妖王,與諸妖一同赴會。

這些妖王大多是外來的妖王,占了四王領地後,擔心被彆的勢力驅趕,和赤練抱團取暖。有的和秦桑見過麵,沒見過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頗為熱絡。

赤練籠絡‘妖心’的本領很是了得,隱隱是這些妖王中的核心,尤其在和白龍王結盟後,核心的地位更難動搖,當然也得益於五仙齋源源不斷提供的支持。

秦桑作為赤練的軍師,那些妖王也不敢輕慢於他。

一路上頗為輕鬆,歡聲笑語,諸位妖王在鑾駕中輪番設宴,幾輪酒宴下來,秦桑已經能和他們稱兄道弟,氣氛極為融洽。

諸王儀仗一字排開,在空中綿延十餘裡,向東疾馳,星夜兼程,終於來到一片廣袤如海的大湖上空。

儀仗剛越過湖岸礁石,水麵上便冒起水泡,一道水浪湧起,一名妖將率領妖兵,帶著淡淡的水腥氣,乘著水浪攔在前方。

妖將白盔白甲,英武不凡,背上背著一個烏金色的蟹殼。

蟹將舉起手中長槍,在身前一橫,朗聲問道:“天上可是天雲浦的貴客?”

“正是!”

赤練走到鑾駕前頭,取出一枚龍鱗狀的令牌,拋給蟹將。

蟹將略略翻看,躬身一禮,“貴客登門,恕末將無禮!龍王已經為諸位備好行宮,請貴客隨末將先去行宮安頓。”

“前頭帶路!”

赤練傳音下令,妖兵們紛紛收起兵器。

隻見蟹將用長槍在水麵一劃,水浪迅速向兩側分開,形成一條水路直通湖底。

儀仗隨蟹將沒入水中,湖麵又緩緩合攏。

這座大湖遠比想象中更深,蟹將在前帶路,光線逐漸陰暗,到後麵幾乎是完全黑暗,龍宮水兵紛紛取出‘燈籠’,燈籠都是完整的夜明珠,並有精美雕刻和鑲嵌。

又下潛了不知多深,前方終於出現光亮,瞬間大放光明。

眾妖極目望去,不由驚歎,隻見湖水清澈、沙石潔白,無數奇特的水草茂盛如蔭。

前方宮闕如雲,亭台樓閣皆是水晶雕刻而成,一眼望不見儘頭,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不愧是水龍宮啊!”

秦桑身邊的一名妖王驚歎。

“這位白龍王雄踞此地多年,底蘊之深,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秦桑附和道。

據說那白龍王真身其實是一頭白蛟,但這片宮闕確實非常氣派,沒有委屈水龍宮之名。

水龍宮前,守備森嚴。

蟹將帶著他們進入水龍宮,隨後暢通無阻,將他們帶到一片水晶宮殿前。

“內裡行宮數十座,貴客可憑心意擇之,”蟹將率領水兵站在正門前,“末將將會一直駐守於此,貴客有何要求,吩咐末將一聲便是。”

“龍王大人何時能夠召見我們?”赤練問。

“倘若龍王傳召,會派內侍前來傳旨,”蟹將回道。

“盟會在即,龍王大人想必事務繁重,我們等一等也無妨,”一名妖王道,其他妖王也紛紛附和,並不覺得受到了怠慢。

赤練和秦桑隻得先選了一座行宮落腳。

將妖兵留下,他們便和幾位妖王結伴離開行宮。

水龍宮內是不能飛遁的,他們緩步走在大街上,準備先去一個地方。

聽蟹將說,這幾天已經陸續有使者趕到了,都沒有得到龍王召見,看來龍王要等各方勢力到齊後一起了。

這些使者最近走動頻繁,有的暗中商議事情,有的趁機交易,互通有無。

漫步在街道上,時不時便和一隊蝦兵蟹將擦肩而過,皆目不斜視,可見這位白龍王治下之嚴。

“嗯,那紅瑙閣就在前麵不遠……”

赤練走在前麵,手裡拿著一個堪輿圖。

這時,眾妖紛紛心有所感,停下腳步,望向某個路口。

片刻之後,路口走出三個妖王,對方也早已感應到了他們扭頭望來。

“咦?這位可是天雲浦之主?”

三人之中,居中一人是一名麵如冠玉的青年。青年看到赤練,頓時眼神一亮,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秦桑的注意力卻在另一人身上。

青年左手邊是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氣質儒雅,身上沒有絲毫凶戾之氣。

這位中年文士長相陌生,秦桑卻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他悄然喚醒天目蝶,暗中運轉神通,心下頓時了然。

同時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清風道友?”

果然是墨硯!

墨硯有畫道神通,秦桑也有不為人知的手段。秦桑曾親眼見識過墨硯施展類似的神通,因此配合天目蝶將他認了出來。

“墨硯道友,你怎麼在這裡?”

秦桑故作驚訝,“無弦和斷鞘兩位道友呢?”

“我和道友果然心有靈犀,剛剛分彆,就在水龍宮重逢!二弟和三弟另有要事,並未隨我前來,”墨硯神情不變,暗中和秦桑傳音。

說著,他瞥了眼秦桑身邊的赤練,“這位應當就是赤練道友吧?難怪赤練道友無暇赴宴,原來是五仙齋委以重任。”

不知墨硯是真的看破了赤練的真身,還是通過秦桑做出的推斷。

秦桑也沒有刻意否認,“誓約在身,不便與道友言說內情,道友勿怪……不知這位是?”

此時,青年和赤練熱情寒暄了幾句便告退,並未糾纏太久。

“道友放心,我不會泄漏你們的身份,在下混入蓮渡大澤也是權宜之計,此事說來話長,明晚若有閒暇,可去這裡見我……”

墨硯告訴秦桑一個地點,衝他們點點頭,便跟著青年轉進另一條小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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