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像是在跟她討論才時下最流行的是哪家的胭脂水粉:“如今滿宮裡都在打賭你會怎麼死,知道呼聲最好的是什麼死法嗎?”
沈仙惠臉皮一抽。
來人綻開一抹耀眼的微笑,用驚喜的語氣說出最血淋淋的答案:“是人彘啊!”
沈仙惠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來人明豔嫵媚的眼神,緩緩轉變為陰冷:“斷手、斷腳,挖眼、削耳,再把軀乾浸泡在酒缸裡!辣喉嚨的烈酒,會從你的創口一點一點浸入皮肉裡、骨縫間……”
“你會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痛苦之中活上三日、五日,也可能會是七日、十日!那滋味,想想就很酸爽,是不是?”
從高空被人狠狠推下的失重感,突然襲上沈仙惠的心頭,麵前人的臉突然變成了林濃的樣子,她尖叫著,拚命蹬著雙腿往後退:“不!你不敢!”
“我、我是重臣之家的嫡女,我父親才立下赫赫戰功,你若是敢動我分毫,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你不敢!”
來人將手裡的瓷瓶,丟在她臉上:“你父親打算怎麼不放過堂堂皇後?殺了她?還是滅了林家?你已經是沈家的棄子了,等沈家一旦上書與你徹底斬斷了關係,後宮裡任何一個人都能對你下手!”
“你一個罪人,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還有誰會在意呢?哦,或許你的母親,會悄悄為你流兩滴無能為力的眼淚。”
沈仙惠整個人瘋狂抖動:“你閉嘴!我、我不會死,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憑什麼是我死?是她害我,該死的人是她!是她!”
來人微笑,在她耳邊循循善誘、煽風點火:“無能狂怒是沒有用的,憑你的手段,根本沒機會再算計到皇後分毫,死是注定的!”
“既然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把你的命交給我,至少我能讓你死個痛快!搏一把,把皇後從高台上,推下去!”
把皇後從高台上,推下去!
沈仙惠的顫抖一頓,又熱血沸騰起來!
推下去!
殺了她!
可她不想死。
她還沒有讓陛下看清皇後的真麵目,還沒有成為他最寵愛的女人,還沒有為他生下最優秀的繼承人……她怎麼能死?
“不……我不可以死!我們可以合作,但我絕對不可以死!”
來人豎起食指,在她麵前晃了晃,拒絕她的“不可以”:“你太蠢了,會壞我的計劃,我隻接受……跟你的屍體合作!”
和她的屍體合作?
這跟逼著她現在就去死,有什麼區彆?
沈仙惠憤怒。
來人很篤定,並不著急逼她立馬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好好考慮,不過彆考慮太久哦!若是皇後或者誰先動了手,我可不會來救你。”
沈仙惠咬著後槽牙,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向皇後告發你麼!”
來人渾不在意,朝門口比了比:“現在就可以去,看誰會信你。”
沈仙惠見她如此無所謂的姿態,窒住。
是啊!
誰會信她?
隻怕人人都會以為她是在挑撥。
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
何況……
誰會有人想到,原來這個人也想要皇後死?
她為什麼高發敵人的敵人?
這樣無限接近皇後心臟的刀子,一旦出手,一擊即中的幾率一定很大。
皇後多這樣一個敵人,對自己而言是好事啊!
但那個人是要自己的性命啊!
怎麼能甘心,就這樣死了?
所以她拒絕了:“我不會跟你合作,你彆想利用我!”
來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卻十分篤定她遲早就主動求上門,把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求自己、讓她能夠參與到殺死皇後的計劃之中去!
“不急,你很快就會改變答案的。”
說罷。
她微微一笑。
堂而皇之的出現,又堂而皇之的離開。
絲毫不在乎被人知道,她來過。
沈仙惠捂住自己的耳朵,不願意去思考那樣的合作。
她在想,殺不死皇後,她可以想辦法先弄死個把彆人!
比如。
皇後在乎的娘家人!
……
椒房殿。
奉月進來送補身安眠的湯藥。
瞧主子頭發還在滴水,忙拿了巾子來擦。
林濃扭了扭脖子:“頭發好長,裹在頭上好重。”
奉月失笑:“那就喊奴婢一聲呀!春寒料峭,頭發上的水還沒吸乾,怎麼不裹著,水滴身上,著了風寒怎麼好。”
林濃眨眨眼:“好啦,下次本宮一定記得喊你哈!怡然呢?”
奉月輕哼:“奴婢伺候的不好麼?”
林濃哄著道:“好,都好,你們四個全都一樣好!就半日沒瞧見她了,問一問嘛!”
奉月晃晃頭:“這還差不多。您忘了,您放怡然出去和小周大人去玩了。這小周大人還不錯,上回來提親被拒,也沒氣惱,見著怡然還是兩眼放光,態度也堅定。”
林濃還算滿意:“他若是誠心誠意,自然不會打退堂鼓。成親是一輩子的事,多相處才能看得出對方的人品到底是好是壞,三觀是否相合,可急不得。”
她是沒得選,怎麼逃、怎麼躲,都隻有嫁給蕭承宴一條路。
否則,都不稀得成親嫁人。
就算一定得嫁,也得多方位考察。
盲婚啞嫁,絕對不接受!
“怡然和摘星有自己的想法,長天也很喜歡一直這麼做生意,你和玲瓏呢?”
奉月沉吟了片刻,搖頭:“沒啥想法,覺得現在挺好的,對外麵的生活反而很迷茫。”
林濃微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著急,慢慢想。”
奉月笑著點頭。
瞧著青絲已經吸得半乾,放下巾子給她按摩頸項:“沈家女眷離宮的時候臉色都不好看,下午關起門來晌鬨了一場,沈二奶奶要求和離,一雙兒女還有腹中孩子帶走。”
“世子夫人也是這個意思。沈世子繼而二公子心疼妹妹,但也看出來沈答應壓根沒有要就此安分的意思,也不想自己妻離子散。”
“所以最後決定了,再給沈答應一次機會,隻要她安安分分的,她還是沈家女,一旦她再鬨出什麼,立馬上書陛下,與她斷絕一切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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