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要團聚,隻能在謝家找個機會。
謝秋瞳也沒有打擾他們太久,而是把唐禹叫到了梨花彆院。
因此,唐禹也順利見到了躺在床上的聶慶。
這廝身上綁著布,因為胸口的傷,手都不敢亂動。
唐禹笑道:“聶師兄,你武功不太行啊,人家孫石幾招就把你打成這樣,你作何解釋啊。”
聶慶喘著氣道:“老子現在受了傷,你還要氣我,你是人嗎?”
“孫石那個王八蛋,的確不好惹,我當時就該直接把你賣了跑路的,現在也不至於受這個罪。”
唐禹連忙道:“哪裡哪裡,聶師兄怎麼會是那麼不義氣的人。”
聶慶咧嘴道:“想好怎麼報仇沒有?自出道以來,我就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
唐禹道:“先滅了王敦,再處理孫石。”
“我已經打算寫信給喜兒,找高手幫我們出手。”
聶慶當即點頭道:“對對對,就是要找月曦仙子這種高手去對付她,其他人不好使。”
“等等,你給喜兒寫信,不會是要找北域佛母吧?”
唐禹擺手道:“山人自有妙計,你隻管好好養傷,等你恢複了,我請你去青樓,讓那群姑娘伺候你,還反倒給你錢。”
聶慶疑惑道:“現在青樓都做慈善的嗎?”
唐禹道:“畢竟你是處男嘛。”
聶慶愣住,臉色漸漸變得扭曲,然後怒吼道:“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我沒有這樣的兄弟!”
唐禹大笑著離開。
逗了逗聶慶,心情更好了,於是又來到小蓮的房間。
小蓮的傷勢輕一些,隻是兩隻手不能動,但自己還是能走動的。
唐禹表達的關心和感謝,而小蓮則是笑道:“不用的啦,姑爺,我是小姐的人,那也是姑爺的人噢。”
“到時候,人家是通房丫頭的啦,姑爺要不要提前嘗嘗滋味,我手不能動,但是嘴巴能動呀。”
唐禹大受震撼,回頭看向謝秋瞳。
謝秋瞳搖頭道:“不是我教的,我不懂這些。”
唐禹道:“我看得出來。”
兩人一邊朝外走,謝秋瞳一邊說道:“司馬紹讓我向你表示問候,他的身份不太適合親自來看你,溫嶠最近又很忙。”
“王敦那邊現在很多動作,他們在籠絡建康的名流,企圖為將來的大事做打算。”
“我們也在積蓄力量,司馬紹想要一些更直觀的辦法,他讓我來問你的意見。”
唐禹想了想,沉聲道:“讓溫嶠犯個錯吧。”
謝秋瞳皺眉道:“犯錯?什麼意思?”
唐禹道:“讓溫嶠犯個錯,讓司馬紹責罰他,讓庾亮在其中當壞人。”
“王敦知道消息之後,很可能要選擇挖溫嶠過去。”
“讓溫嶠去臥底,搞清楚那邊的情況,同時可以勾起他們的內部矛盾。”
謝秋瞳想了想,才道:“這很冒險,一旦暴露,溫嶠危險了倒是小事,關鍵是我們容易得到錯誤的情報,做出錯誤的判斷。”
唐禹歎道:“現在不是講究穩妥的時候,除了孤注一擲,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謝秋瞳陷入了沉思。
然後她看向唐禹,平靜道:“你真的要北府軍?”
唐禹嚇了一跳,看著她故作平靜的表情,隨即搖頭道:“前天是怒火攻心了,說的氣話,北府軍是你好不容易得來的,我哪裡能張口就要。”
謝秋瞳不說話了。
她看著四周熟悉的樓宇,想起了唐禹在這裡生活的一幕幕。
她閉上了眼,最終看向唐禹:“如果我願意給你呢?”
天知道這句話她費了多少勇氣,以至於說出來的那一刻,聲音都在顫抖,呼吸都變得粗重。
這一刻,唐禹真的有些動容。
都說謝秋瞳絕情,都說她爭權奪利不擇手段,但她對我…卻是什麼都願意給。
因此唐禹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輕輕道:“我不要你的北府軍,但我也不會立刻走,我會幫你,幫你去往你想去的地方。”
謝秋瞳看著他,然後慢慢掙脫了他的手。
她轉身離開,隻留下了一句平靜的話:“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去哪裡。”
她突然又停了下來。
回頭看向唐禹,露出冷笑:“或許你知道,但你不敢說,廢物。”
唐禹張了張嘴,無法回答。
謝秋瞳眼中帶著自嘲,緩緩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你嫌棄我,你嫌棄謝家。”
“你認為我們都是臟的。”
“和我們這樣的家族扯上關係,當然會影響你的大事。”
唐禹靜靜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他不得不承認謝秋瞳是聰明的,她用了最少的時間,就看清楚了本質。
是的,唐禹不能借助世家的力量崛起,至少明麵上絕對不能。
這是兩人最大的隔閡,最疏離的症結。
唐禹隻能搖著頭,短暫離開。
王妹妹在陪家人,他便回家寫信,再寄信給喜兒。
要寫的內容,他早已想好了。
“喜兒寶貝,你已經回到極樂宮了吧?我也回到建康了,我們相隔更遠了,但我的思念卻更濃了。”
“之前拜托你建立情報係統的事,要暫時作廢了,你不必再忙碌了。”
“你幫我留意一個叫王猛字景略的人,應該寄居在魏都,年齡不詳,或許很小,或許也已經成人了。”
“對了,我最近在譙郡認識了一個朋友,叫孫石,自稱泰山雄碑,是一個高手,他跟我說了很多事呢。”
“他說他和你師父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當初讓你師父懷孕了三四次,隻是都沒保住胎,是真的嗎?”
“他說你師父私底下其實很那個,恨不得把男人吸乾,他玩膩了才離開你師父的,有這回事嗎?”
“我懷疑他在說謊,因此跟他鬨了也一場,差點被他打死。”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安全了,你師父的事…你要多關心啊,問問她是不是有這回事。”
“我很想你,你也要經常給我寫信啊。”
“十一月初九,唐禹於建康。”
把信寫完,唐禹長長出了口氣。
他很清楚,這封信一旦到了喜兒手上…
北域佛母肯定來!
到時候,泰山雄碑是吧,你小子有福了。
唐禹興致衝衝來到了瓦官寺,直接亮明了身份,說自己是喜兒的朋友。
他不知道什麼暗號,乾脆直接明牌。
關鍵是,這些魔教的密探竟然真的信了。
“噢是唐禹對吧?我們知道你,你是我們的內部人員。”
“要寄信是嗎?”
年輕的教眾問道。
唐禹點頭道:“情況緊急,務必儘快送到聖女手中。”
年輕教眾笑道:“再緊急也彆怕!我們宮主就在這裡呢!”
話音落下,內房之中,北域佛母梵星眸緩步走了出來。
她眯著眼,輕輕道:“很久不見了,姓唐的,讓我看看你寫的什麼信,是不是又要騙我的徒弟。”
深邃的眼眸,透著殺意。
她打開了信,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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