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這是有什麼事情?”陸棄娘要推開窗戶往外看。
桑姑姑卻道:“夫人,晚風涼,您仔細些,奴婢出去看看。”
陸棄娘“哦”了一聲。
等桑嬤嬤出去,她又忍不住偷偷摸摸把窗戶開了一條縫往外看。
隻可惜,這是內院,也看不到什麼,這會兒也聽不見動靜了。
因為蕭晏和蔣玄都出去了。
真是讓人抓心撓肝,急死。
陸棄娘的腦袋都從窗戶探出去了,半個上身也在外麵,就差直接跳窗出去了。
大丫在身後拉住她,“娘,我好像聽到馬蹄聲了,應該是來找蔣玄的。”
畢竟蕭晏現在教孩子,也沒什麼大事,可以半夜找他。
果然,蕭晏很快匆匆進來。
“棄娘,我要跟蔣玄出去一趟。你先睡,不要等我。桑姑姑,你今晚陪著夫人,晚上她要起夜喝水,都有勞你了。”
之前都是他自己照顧,現在讓彆人照顧,著實不放心。
“你囉嗦那些,你倒是告訴我們,你們倆三更半夜去做什麼啊!能說嗎?”陸棄機問。
“京營那邊出了亂子,蔣玄要帶黑甲軍過去平亂。我陪他一起去看看。”
蔣玄受傷至今,並沒有完全恢複,想和從前一樣騎射,胡神醫很早就說了不可能。
皇上一直沒替換他,大概也覺得,沒什麼緊急的場合,必須要他披掛上陣。
結果,這就來了。
“那快去快去,”陸棄娘催促道,“你們隻管替皇上辦好差事,家裡沒事,我在呢!”
“你也不用擔心,”蕭晏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兩撥人鬨矛盾,打起來了。”
“知道了,你彆囉嗦了,快走。”陸棄娘這個急脾氣,哪裡能不著急,“再晚去,估計有人腦漿子都能打出來。”
說白了,這些當兵的,都年輕氣盛。
打起來上頭,很容易出人命。
關鍵時候,還得蕭晏這樣沉穩的能壓住人的去救場。
蕭晏帶著蔣玄匆匆離開。
陸棄娘這才問大丫:“是不是沒事?”
“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我爹和蔣玄,應該沒事。”
兩撥打起來,多半是涉及到領導不力,管理混亂,有矛盾不平之事。
蕭晏和蔣玄要做的,就是平息紛爭。
但是具體怎麼處置,要看皇上了。
“你說吃飽了撐的,他們打什麼架啊!就知道鬥狠,也不想想,他們出了事,家裡妻兒老小怎麼過。”陸棄娘碎碎念。
大丫心細,怕桑姑姑自己照顧不好陸棄娘,就也留下來,睡在榻上,讓桑姑姑睡在外間。
陸棄娘哪裡不知道她心思,心裡感動,又美滋滋的。
都說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她這件,最暖和。
她倒是想等蕭晏和蔣玄回來,奈何肚子裡這團肉讓她困成了傻子,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身邊也沒有蕭晏。
“夫人,您醒了。”桑姑姑見她起身,忙過來扶她。
陸棄娘怕自己一起來又想吐,擺擺手道:“我再躺會兒。”
騙騙肚子裡這個小冤家,讓他彆再翻江倒海了。
“大人和大姑爺呢?”陸棄娘問,“都還沒回來呢!”
“回來了,”桑姑姑笑道,“快上朝的時候才回來,換了朝服,就匆匆上朝去了。”
“也沒說打起來那兩撥人怎麼樣了?”
“都綁了。大人特意叮囑,讓奴婢和您說一聲,事情已經平息,請您放心。”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陸棄娘嘟囔道,“沒事就好。”
等蕭晏和蔣玄回來之後,陸棄娘才從他們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來今年抽調到“京操營”的兩個省的士兵,因為覺得京營團練總使偏向一方,打起來了。
被欺負的一方覺得自己吃了虧;另一方覺得自己有恃無恐,所以矛盾計劃,終於爆發。
陸棄娘道:“那那個什麼京營團練總使,這下得被皇上記上一筆黑賬了吧。”
不管事情原委如何,總歸是他鬨出來的亂子。
“會。”蕭晏道,“皇上已經下令調查了,他的這頂帽子,保不住。”
“嘖嘖,突然覺得,你現在去當祭酒也好,至少惹不出什麼亂子。你說這要是你麾下的人出事,我得多操心。”
蕭晏:“……那好像,你得給我操點心了。”
陸棄娘瞪大眼睛,“什麼意思?”
蔣玄笑著道:“皇上有意,讓嶽父接任京營團練總使一職。”
陸棄娘:“!”
說好的猜疑呢?
怎麼又不猜疑了?
現在不怕蕭晏帶著人去投奔燕王了?
陸棄娘不明白,其實皇上也會上頭。
權衡利弊固然重要,但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庸才,把自己的江山弄得一團糟。
現忍京營團練總使的無能,把蕭晏襯托得高大起來。
皇上意識到,臨危受命,力挽狂瀾,還得是他的破虜將軍。
“太好了,太好了。”
彆人沒說話,三丫先跳了起來。
“爹不當祭酒了,我也不用讀勞什子書了。”
也不用見哭包了。
倒也不是永遠不見。
但是他們倆,一年見那麼一兩次就行,多了容易頭疼。
畢竟耐心這東西,她得攢好久才能有一點點。
蕭晏無情地打碎她的“妄想”,“皇上隻是有這個想法。況且,我可以兼任。”
三丫:“……”
昨晚那些笨蛋怎麼回事!
打架都不打得大一點,讓皇上更生氣一點,說不定就讓爹專門隻管他們了。
二丫則道:“那得恭喜爹了,這是升官了。”
她喜歡。
感覺家裡最近,都是好消息。
“管那麼多事,那也累啊。”陸棄娘道,“等等吧,這事先彆說出去。說不定,皇上冷靜下來,還會反悔呢!咱們不能張揚。”
眾人都點頭。
皇上震怒之下,已經責令大理寺審理這個案子,誓要揪出並且追究帶頭之人。
沒想到,這一查,還查出來點彆的東西,讓皇上更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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