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想來“逗”段曉棠說話飲酒,天知道冷淡的客套話背後是如何編排埋汰的。
殷博瀚一生積攢的才名,敵不過一句“孔雀屁股”。
段曉棠偏愛宴席上少得可憐的蔬菜,主要是不知道那些肉食來自於國保幾級。
轉念一想,宮宴的素菜就一定“安全”嗎?不是有龍涎香餅嗎!
一想到這些,段曉棠的胃口頓時大打折扣。
與段曉棠同樣在席案上挑挑揀揀的人,還有白智宸。
昨夜,白旻鄭重其事德給了他一句叮囑,“八叔,宮宴之上,少飲酒、多食清淡。”
白智宸雖然不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深意,但大侄子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酒不讓多喝,何況宮宴之上,當著皇帝群臣的麵,除了實在心裡實在沒點數的人,誰敢喝醉?
至於那些所謂的清淡菜色,白智宸實在不喜歡,他天生就喜歡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被白雋拉著吃了幾頓向道餐,那全是出於反抗不得的兄弟友悌之情。吃得他不是想向道祖訴苦,就是想把道祖的觀給砸了。
此刻,看著宴席上那烤得滋滋作響、香氣撲鼻的羊肉,還是千裡迢迢從草原趕回來的小羊羔,隻能看不能吃,白智宸怎能不心生怨念!
不得已,白智宸隻得搞點花活,轉移注意力。拽上二侄子,去找其他三大營的人認認臉、套套交情。
因孫文宴位高,所以第一個找上他。
白智宸張口就是一通“抱怨”,“令郎出自南方,沒見過邊關重鎮的高牆,初到並州就琢磨我們的城牆有多高多厚。平日裡稍有不如意,就說我們摳門吝嗇!”
尋常小將官也就罷了,但孫安豐的身份,就感覺是故意打臉的。
孫文宴什麼場麵沒見識過,微微一笑,開口就是絕殺,“白將軍,你多擔待,我兒生於膏粱,沒過過苦日子。”
揚州城牆是不如並州厚實,但我們有錢啊!
白智宸自討了一通沒趣,轉頭就去和益州大營走過場。把四大營一盤散沙的不團結狀態體現得淋漓儘致。
當然,準確地說是四盤散沙,因為他們內部也不怎麼團結。
最後,才是白智宸真正的目標——幽州大營。
他在羅玄應臉上仔細瞧了兩眼,隨意和滕承安寒暄幾句就往回走了。
作為曾經在各自大營中鬱鬱不得誌的人,兩人初次見麵確實談不上什麼交情。
白湛低聲問道:“八叔,你知道多少?”
白智宸咽了咽口水,“我就知道是個幽州人。”
他隻是尉遲家的女婿而已,這種家族醜聞又能知曉多少。他和尉遲柔妙成親的時候,尉遲野都能摸魚爬樹了。
白智宸破罐破摔道:“尉遲氏當初既然沒有讓阿野胎死腹中,那就得管他一輩子。”
表麵說的是尉遲氏,實際指的是尉遲野。
認,就要認到底!
白湛借著過路的機會,趴到盧照耳邊問道:“姓羅,你認識嗎?”
盧照將姓氏人名對上,挑眉回應,“我以前不是提過,幽州大營有幾個猛將嗎,他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盧照的原話並非如此,這不是要考慮對尉遲野的影響嗎?
範成明見兩人貼耳朵說小話的場景,心領神會地向幽州大營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他們正在盯著這邊。
不過他們大概率想歪了,白湛和盧照說的絕對不是利益交換的正經事。
範成明毫不見外地插入兩人中間,悄聲提醒,“白二,快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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